這天,就這樣過試試看吧。
為了寫網誌而開啟的電腦,不小心讓我看到了現在的時間……
今天我想這樣。
不知道時間 — 雖然我已經非自願性的知道了。
不開燈。
不綁頭髮。
不停地在黑暗中彈著 Chopin Etude Op.10 no.12 "Revolutionary" 。
不進食。
不打電話。
不哭、不笑。
據說,人在黑暗中,會開始迷失自我、恐懼。而不能確定時間,會讓這層陰影擴大加深。
我認為今天應該這樣,並且適合這樣。
房內和客廳僅有的兩盞,不能被關掉的玫瑰鹽燈,持續地發出微弱的光芒。橘紅色的光,柔弱地像在做什麼樣的呼救。
我很怕黑。但我今天不想開燈,不想清楚地看這個世界(只有一間小屋子)、不想為了掉落的頭髮或地上的灰塵感到浮躁。
我不開燈。
我不要把這個地方看得太清楚。不管它影射了我的心中哪個層面,總之,我不要看得太清楚。
每天盤起的頭髮,上次被我瘋狂地剪掉幾十公分,我的心還有一個傷口沒有癒合地繼續為那些不在的髮絲淌血……
我喜歡我的頭髮。
最喜歡我的頭髮!
每每有人對它發出讚嘆,伸手多摸它幾下,我都可以接受。
即使我不喜歡跟其他人有身體上的觸碰,但,這頭我深愛的髮,捎過指間的柔順,連我自己都無法抗拒!
它很短了不是嗎?
它已經被傷害過了……
為什麼老是要將它盤起,為什麼不讓它自然的垂下呢?
今天我不想綁頭髮。
聽說四樓的鄰居抗議,抱怨地板過於冰冷,因為我的冷氣開了一整天。
地板冰冷不關我的事。關於冷氣開一整天這件事情,只有環保團體有資格指責我。
地板冰冷?那請問:我該向管家秘書反應請她轉告太陽公公饒過我太高的體溫嗎?
天氣就是這樣,四樓的可以考慮穿室內拖鞋,或是當后羿去射下最後一個太陽!
接著三樓的鄰居可能也會向管家秘書抱怨:他們為什麼一直聽到怪異的琴聲,不間斷、不換曲子、不舒服的小調、激昂、憂鬱……
這跟我也沒有關係。
如果可以,我會樂意向他們解說,關於「蕭邦」如何寫下了「革命練習曲」這樣偉大的曲子。
我今天就是只想彈Chopin:Etude "Revolutionary" 。
蕭邦是鋼琴詩人,是一個偉大的音樂家,不只我喜歡,周杰倫也喜歡。
由我詮釋,也許不是太好。但,我要彈 "Chopin" 或是 Mendelssohn "Auf Flugeln des Gesanges" (Op.34 No.2) 這種溫馨感人的曲子,是我的自由。
不喜歡聽可以帶耳塞。
每天都吃太多東西了;每天我都這麼覺得!
昨晚,吃過藥後應該乖乖的上床睡覺,交感神經和副交感神經起了一些什麼奇妙的變化,它們在我的腦子中爆跳,要我正視它們的不滿。
不滿什麼阿!?
突然這樣暴躁了起來,我能怎麼辦呢?
這畢竟是我的身體。那不願意安靜的神經,也是我的神經。
一盒馬鈴薯莎菈、兩碗快煮拉麵、半罐山藥銀杏茶。
我撫平了這兩條莫名其妙暴動起來的神經了!
但我卻背負著一種深沉的罪惡感,尤其我想到門邊那台精準的電子體重機,我不知道一覺醒來,我要如何面對它!
暴動過了,可以平息幾天吧!? 嗯!?
如果可以的話,平息幾個月吧!
暫時不要發揮什麼奇怪的作用,跟「胃」一起,聽話,乖乖的。 可以嗎!?
今天我不吃東西!
手機今天很配合。只響了一次,是學生 — 偉銘。
我對這樣安靜的手機,帶著落寞感、失望、還有些什麼?
我在期待什麼?
我就知道。
只差沒把手機黏在頭上,反應著我的期待。但我究竟還想期待什麼?
怕孤獨、怕一個人的失落感、怕無聊的期待落空 ……
所以我乾脆自己抓起手機按下那些我再也熟悉不過的號碼 — 是!「按」!背起來的號碼。
如此一來,每天對手機存在的一些依賴和幻想,還有那些 …… 巴啦巴啦的期待,就不可能會落空了。
真是荒謬。
簡直爛透了!
今天,我不打電話!!
又哭又笑、又哭又笑、又哭又笑、又哭又笑 ……
很多時候我真的不喜歡我自己這種不能被自己駕馭的腦袋。
好比交感神經和副交感神經一起發瘋的時候,我拿它們沒輒;好比哪條神經線不對的時候,又哭又笑,我也束手無策!
這不是「我的」腦袋嗎?
歸我管的不是嗎?
該聽我的指令和我的話這樣才對吧!?
它們沒有!
任何一條神經都沒有!
它們為所欲為,我得遷就它們,有時候還得拜託它們:別再哭了、別再想那些什麼什麼和什麼了、別討東西吃 ……!
夠了吧!今天能不能平靜一些呢?
明天我得面對幾十個優秀的大學生,對著他們講述新的課程,然後我的臉必須堆砌起親切的、帶著專業的、不失禮貌的笑容。
所以,今天,平靜點,安靜些。
好好地欣賞一下"Chopin",別哭別笑,別鬧,好嗎?
今天,我,不哭!
也不笑。
從頭到尾,我像在逃避什麼嗎?
是嗎?
有嗎?
沒有吧 ……
恩憫,妳多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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